三天没回家了,裴容收拾得还算人模人样,他想不到还要在酒店里住几天——如果没有接到那个电话。
是他的丈夫,谢厘的电话,一个陌生的声音,似乎信号不好,断断续续的,受伤了,济和医院——他耳朵里的字眼。
裴容才发现,他的心脏可以跳这么快。
扑通、扑通、扑通。
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上的。
他的人生一向不如此,和丈夫谢厘的婚姻也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,这种感觉,是人生以来的第一次。
他抓起钥匙往外走,走一步歪两下——裴容的脚竟是软的,同事见他接连撞到东西,还想扶他两下,都被裴容一把脱开了,这下看的很清楚,裴容整张脸都惨白,没有血色。
很神奇,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开车到的医院,他的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一团糊浆。
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反应——谢厘受伤了,随后就像走马观灯一样掠过了他和谢厘结婚五年的光景。
自己是记得很清楚的,每一帧都很生动的。每一寸都深入肺腑的,每一分都暖心的。
“你好,我是谢厘。”
谢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在楼下的街角咖啡馆,他们第一次相亲,裴容说不上不乐意——这是他选择的,主动掌握自己的婚姻,即使仅仅是结婚的对象,因为改变不了父母亲迫切希望他成家的事实。
只是敷衍一下了。
所以在第一次相亲后他立马联系了这位相亲对象,下个月,结婚。
凡是遇到这种事的人都得说声,神经病。
谢厘没有,显然他脑子也不好使,他只是停顿了一瞬,随后裴容听到他干脆利落的回答,好。
“裴容,往后的日子,多多关照。”
是婚礼开始前,谢厘在化妆间对他说的,很干脆利落,是谢厘的风格,裴容也不别扭,“多多关照。”
谢厘了解他家的情况,裴容想不通,谢厘家里并不着急操心他的婚事,反倒是谢厘,应得又快,就和裴容的动机区别开了。
对于这动机所付诸的行动,裴容很直白——敷衍,他很少过问谢厘的生活,晚归,喝酒,出差,都是到发生时的那一天才后知后觉发现。
他这丈夫当的相当不称职。
尤其是与谢厘相比。
谢厘体贴至极,身边的人都信以为真,没有破绽,吃鱼为他挑刺,吃蟹为他剥壳,连葡萄都一颗一颗剥好。
其实不止,裴容都知道。
谢厘照顾他,两人一直分房睡,但是他知道,夜半替他掖好被子的是谢厘,第二天熬好醒酒汤,有余温的,是谢厘,天气不好时将伞放在他包里的是谢厘,降温时将外套挂在门口的是谢厘。
他很依赖谢厘。
裴容眼眶有些酸,他的脑子里仍是一团浆糊,浆糊稀了些,有一个念头浮了出来——他要赶到医院。他要对谢厘好。
很抱歉,他这么迟才发现,即使结婚时已经将频道调到“亲人”这一档,他也阻挡不住心里的爱慕。
爱人就是爱人,做不了亲人。
不是亲人,不是单纯的为了过日子而过日子的夫妻,是爱人,是彼此之间时刻都有爱恋的爱人。
裴容心神定了些,他赶到医院,“谢、厘在哪?我是他丈夫。”声音还是抖的不成样子。
“阿容?”
这声音是从后面突然传来的,裴容听到却像被雷轰个正着——夜半低语也是这个声音,问他伤口痛不痛的也是这个声音,说早安,说晚安的,也是这个声音。
裴容赶紧定了定心神,一转身,看到谢厘站在不远处,没有大碍的样子,心跳得更厉害,顾不上了,不想再说话浪费时间了,裴容冲上去,紧紧抱住谢厘。
谢厘其实早就知道。
早就知道,那个轻轻的拥抱。在他轻阖眼眸后的很多个,轻轻的拥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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